即使现在重新打开它们——诚然,她的心还是受到了触动,但也不複往日的热情了,她甚至说不準,刚才胸口的那阵激蕩是出于重新点燃理想的喜悦,又或是对故友逝去的哀思。
而当情绪退潮之后,她竟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寥涌上心头……也许这就是文明传承的意义,前人的想法由后人接管了,前人的目标由后人实现了,这世上永远有逝去的前人,也永远有后继的后人。
唯一不同的是,她既是前人也是后人,既非前人也非后人,尽管她还在执掌文明之船的船舵,但她也已经是被文明留在身后的人了。
意识到自己沉默了太久,缇克曼努叹了口气,揉了揉有点酸痛的眼角。
“很早之前,我和你父亲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略微偏移,越过了吉尔伽美什的肩膀,“如果你觉得自己站不住,可以先找个地方坐下,西杜丽。”
西杜丽仿佛是被她的话点醒了——字面意义上的,对方刚刚看起来就像是站着陷入了昏迷。
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渗出薄汗,尽管嘴唇不停地一张一合,但因为控制不住舌头,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嚅嗫。
于是吉尔伽美什代替她做了决定:“坐下,西杜丽。”
这句命令短暂地中断了西杜丽的焦虑,她温顺地坐下了——不过缇克曼努认为她的反应只是出于本能,头脑并没有恢複清醒,显然在心性上,这孩子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和锻炼。
“继续。”吉尔伽美什似是不经意地往旁边站了一步,挡住了她看西杜丽的视线。
……还是跟以前一样,真是一个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