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里了?
叶薇举着雪人茫然无措,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是回府上了吗?怎麽不和她打一声招呼?今晚裴君琅会来官学睡吗?
叶薇的诸多疑问,无人解答。
最终,她只能失落地挪出房间,重新阖上房门。
雪人被摆在屋檐底下偏僻一角,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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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屋内的炭盆哔啵作响。
地龙烧着,炭火摆着,明明温暖如春,裴君琅却仍觉得很冷,双腿如同百蚁噬肉,蛇虫跗骨,又似被锋锐刀刃一寸寸剔肉,疼到无以複加的地步。
少年郎的发髻散乱,脸色惨白,浑身上下皆是虚汗,浸透了衣袍。
裴君琅努力喘息,胸腔起伏不定。他咬紧下唇,强忍住痛楚,唇瓣已经咬出了血迹,一痕血红,远远看去平添几分易碎的妖冶,惊心动魄。
青竹知道主子是多能忍的性子,连他都成了眼下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可见反噬之苦。
青竹的眼眶生潮,他跪地恳求裴君琅:“请主子下令,让属下去找白家主来医治。”
梅姨是济世医白家的家主白梅。
无人知晓,裴君琅和这位白家长辈白梅,其实私交甚密。
他虚弱地摇摇头:“不可,眼下朝堂时局混乱,纷争渐起,世家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不能将梅姨置于危险中……反噬的事,你对外保密。”
白梅是裴君琅母亲蛮奴的闺中密友,这些年裴君琅受她暗中照顾,才能勉强茍活至今。
他虽冷心冷肺,倒也没有无情到拖累恩人下水的地步。
反正,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