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淩了然。
离宫后,大皇子仰望高悬于琉璃瓦上的一轮月,心里想到从前叶薇跳水搭救他的那一幕。
他和叶薇是有缘法的,甚至比裴君琅还要早。
只不过他的弟弟奸诈,横插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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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裴淩嘴上说带一群孩子逛御花园,实则是一心想找机会,和叶薇打好交道。
御花园有一处沐于月光下也能盛绽的百年花树,每逢夏末,花卉绚烂,清香满风亭,极为美丽。
他想带叶薇赏景。
裴淩的算盘打得极好,怎料一回头,他和那个狗皮膏药裴君琅对上视线。
二弟?他怎麽在这里?
裴淩心中的厌恶都要满溢出来,明面上却仍要装作关爱弟弟的兄长。他笑着打趣裴君琅:“二弟为何跟着我们?你自小便是宫中长大,御花园的景致早已司空见惯,应当对花树没兴趣吧?”
听到这话,裴君琅偏头,故意装作黯然神伤的样子,落寞道:“大哥,弟弟腿脚不便,这麽多年以来,我都鲜少出门赏景。唉,我嘴上说不喜花色,实则不过是怕麻烦到大哥。今日难得一家人游园,弟弟也想同往……”
他这番话,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依恋兄长的小皇子,一些单纯的世家公子听得潸然泪下,暗地里偷偷擦拭眼角。
唯有裴淩了解裴君琅的奸猾,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裴淩再恶心裴君琅的虚僞,他也不能当衆拆裴君琅的台,只好强牵起唇角:“既然二弟也对花树感兴趣,那便一道儿赏景吧。”
“好啊。”裴君琅勾唇,目光冰冷,笑意不及眼底。
皇子们你来我往过招,叶薇听出了那点剑拔弩张的硝烟气息。
她故意放慢脚步,凑到裴君琅身边,悄悄问:“小琅可不像有閑情逸致游园的人,你特地留下来,该不会是为了暗中保护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