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既心疼裴君琅,又觉得他很可爱。
叶薇唇角上翘,想到裴君琅畏寒的双膝,不由问:“虽是夏夜,但也风大,夜凉如水……你家主子,是不是还在膝上盖毯子?”
青竹奇道:“叶二小姐真神了,你怎麽知道?”
果然,小郎君再如何厌世,也断不会委屈到自己!
叶薇想到性子矛盾的裴君琅,忍笑忍到肩膀发颤。
青竹不知这话哪里有趣,纳闷地问:“叶二小姐,你笑什麽呀?”
“没事,哈哈哈,没事。”叶薇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杏眼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许是两人在隐蔽楼道里传出的说笑声大,引得裴君琅静不下心看书。
他放下指骨间的书籍,推木轮椅出门查探。
裴君琅不欲打扰叶薇,他也没理由总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可是,心里这般想,指尖已然推动木轮,徐徐往楼道行去。
寝院的楼道正好被影壁墙挡住一半,日光穿透墙上覆盖的黑瓦缝隙,光斑漏在台阶间。
半是澄明的光,半是昏暗的影。
青竹一身黑衣劲装,腰间别一把红穗长剑。他身姿颀长挺拔,抱臂靠墙而立,如松如柏。
男人嘴角噙笑,目光下视处,是叶薇坐在台阶上。
少女粉雕玉琢,脸颊上带点红润软肉,恰到好处的丰腴,衬得一双杏眼弯弯,如水中捞月,美得虚幻。
叶薇双手捧腮,风吹过,掠起她那条报春红色发带,轻轻擦过柔软的樱唇。
她笑得肆意,她很健谈,她和谁都能敞开心扉。
裴君琅莫名觉得这一幕很扎眼。
心里讽刺:郎才女貌,看着倒是很般配。
其实他知道——这才是正常的郎君和姑娘该有的交际,不必谁屈就谁,不必谁怜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