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闹成这样,他只想剁了这屡次拿他亡母说事儿的刁奴。
“秦嬷嬷可没有不敢。萧氏如今是罪臣之女不假,到底是孤的妻妾,孤竟不知孤的太子府,竟然还有秦嬷嬷这样人物,不将主子的妻妾放在眼里?孤都有些好奇了,秦嬷嬷,你又算什麽东西,来说道萧氏的出身?”
祁弘晟仿佛当真迷惑不解似的,几句话让秦嬷嬷汗出如浆,上下牙齿打颤,抖得不成人形。
“老奴不敢啊,殿下!老奴只是老奴只是替殿下着想,老奴错了,老奴——”
“来人,将秦嬷嬷拖下去。看在秦嬷嬷伺候过母后的份儿上,芷儿,我赐她一杯毒酒吧,给个体面,你说可好?”
祁弘晟仿佛当真在与萧云芷商量似的。对于他而言,赐毒酒可不是奴婢该有的体面,时人命贱如草,贵人奴婢之间泾渭分明,毒酒白绫,那是体面人家才有的东西,下贱奴婢被赐死,不过是乱杖打死,草席一裹丢乱葬岗而已。
萧云芷强忍着手指发冷,在秦嬷嬷吓得浑身瘫软,话都说不出,只一次次叩首时,声音泠泠说道:
“话多,绞了舌头去做苦差事便是。殿下是杀鸡儆猴,责我往日行为僭越,不侍殿下为主吗?”
她一双如同鹿似的眼眸转过来,终于再次看向了祁弘晟。烛光映入她的眼,闪烁出让人屏息的美。
祁弘晟被她看在眼里,不过几息,脸上竟然阴霾尽去,笑着说道:“芷儿多想了。芷儿是何人,可不该如此自贬。昨日之事,便算了,只是这人该杀还是要杀。孤知道芷儿心慈手软,可是养不熟的刁奴留着也污了芷儿视听,即便芷儿施恩,也绝不会念芷儿几分好。即便芷儿心善,也要分人才是。”
他说完,门外的侍卫已经走进来,将两股战战,浑身如同烂泥一般的秦嬷嬷拖走了。秦嬷嬷经年修习闭口禅,此刻仿佛真的说不出话了,连句惨叫都吐不出来。
璧月趁机溜出了房门,守在廊下。房门闭合,萧云芷纤细的身体又嵌入祁弘晟的臂膀,仿佛被风雪雕琢的梅花枝。
一夜梅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