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错了。

她的执迷不悟的逃，她落在鸽子这等蠢物上温柔的手，她至死不悔的决绝和她广袤无垠的仁慈，让他明白了，原来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茍且偷生和隐忍不发，不过是肮髒者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他和她相比，活得太髒，也太难看了。

而如今，他明知道太子表哥利用她的失魂症，将她欺骗摆布，强行留在书房上演一出情人重聚，再不分离的戏码，他仍旧什麽话都没说，只冷眼旁观着她弥足深陷。

鸽毛拂过手背，顾菁之手中的鸽子被彻底接了过去，萧云芷白皙的指尖儿蹭过他的手背，留下一丝若有似无的，带着馨香的温热。

他猛地缩回了手，动作大得让萧云芷有几分诧异，而他无暇自顾，将微微颤抖的手指背到了身后，紧紧掐住自己的手指掩盖住一抹温热引起的震颤。

“表嫂，你离得太近了。我虽然身份尴尬，毕竟是外男。”

他倒打一耙道，后退了一步，仿佛刚才靠近的不是他本人一样。萧云芷擡眼看他，有些不明所以，见他白皙如雪的面容已经泛起了血色，几乎遮掩不住。

“都是一家人。”萧云芷看了半晌，只看到雪中红梅似的血色，只当他年少无知，没学得几分与姑娘相处，就学了满纸之乎者也的规矩，便轻声说道，带着宽容和安抚。

她一双白皙的柔荑还带着未好全的粉色疤痕，将鸽子轻柔地放在了石桌上，摸了摸鸽子杂色毛发，让安静下来的鸽子振翅飞走了。

顾菁之站在一旁死死盯着她的手指，心中有一种痒意火烧火燎地蔓延开来。他想着那双手放在他的发顶和胸膛会是什麽样子，想得眼睛都在泛红，背在身后的双手死命抠住自己的指缝，方才压抑住心中的渴和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