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也渐渐流露出痛色，双眸满是怜惜，一点点揩去萧云芷的泪水，又轻柔地按揉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别怕别怕。过了这几日，孤去请父皇恩準，带你去见两位伯母。”

他允诺着，又像哄孩子似的严丝合缝地抱着萧云芷。萧云芷艰难地喘了几口气，目光中祁弘晟的面容渐渐清晰，她看着他，颤声问道：

“这一切是真的？”

她艰难地吞咽着，喉咙中的肿块儿几乎让她窒息。萧云芷不是愚钝之人，有别于京城的燥热，面前年长了几岁，气势渐增的祁弘晟，陌生的婢女，陌生的房间，她满身的伤痕和祁弘晟的言语。

她心中已经有了答複，这让她心神大恸，强撑着不肯昏厥过去罢了。

第 36 章

祁弘晟面露不忍，在床榻边儿坐了一两个时辰，亲自照顾萧云芷，为她净面净手，与她道了些朝中变故和母亲、嫂子的安置。

可是再多的，却也不肯说了。他搂着萧云芷，一次次擡手揩去萧云芷眼角流下的泪水，低垂的俊朗面容上满是疼惜和关怀，眉眼中情谊如春雨，绵绸而细腻。

萧云芷在他怀中恸哭，迷茫和无助在瞬间将她压垮，头脑中的眩晕也消散不去，骤然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她浑身颤抖，但更让她慌乱的事，这样的痛苦竟然让她十分熟悉。

她没有这些记忆，可她的身子仍然记得这样的极痛。冥冥之中，她早已信了祁弘晟口中那些言辞婉转但掩盖不住悲伤的噩耗，因为她对这样的痛楚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