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告知我这些。”
她低声说,而隔着一扇屏风的顾菁之却能听懂她轻柔声音中的顽抗,想来是半点儿没有把自己的忠告听在耳中。
面色冰冷如雪的少年人落下最后一笔,轻轻歪了歪头,黑沉的眸子里有一丝显而易见的困惑。他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个女人,不知她为何想不明白这显而易见的生存之道。
他更不明白表哥为何为了这样一个不知所谓、空有其表的女人心神不定。
他收起写好的折子,转身披上面纱和斗笠。当年的顾将军府早就衰败转手旁人了,他被表哥接回京后,就一直居住在太子府。
太子府人多眼杂,他虽可以扮作女装,但他身形抽条太快,总会被旁人看出端倪。索性他假托身子病弱难耐,吹不得一点风,大多数时日便龟缩在厢房中,身边只留一太子派来的婢女做掩护。
厢房和太子书房中有暗门地道,方便他日日以幕僚的身份走动。凡到此时,他还要戴上面纱,免得出了岔子。
临行前,他再扫一眼桌案上的茶水,将其倒入一旁的云松盆景之中,又将空掉的茶碗放回茶托之上。
“你好自为之。”
屏风后寂然一片,顾菁之不再耽搁时辰,从暗门向顾芝的厢房走去。他手中的折子还需速速遣太子府的门客送入衙门才是。
是夜,祁弘晟带着一身夜露回府,像往日一般径直走入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