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她本就无虞,便是真出什麽事,该操心的也是大夫,他过来瞧上两眼,那伤口又不会自己愈合。
“那不然,我叫人送你回去?”楚火落叹了口气,往外张望着有没有可支使的人,握在门边缘的手却倏忽一沉,低眉,是一根手指勾着她的袖口,耳畔响起那人委屈的声音。
“阿楚,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楚火落躺在床榻上,分明是累得很了,此刻竟没了入睡的兴致。
毕竟这里不止她一人,只肖余光往边上一横,便能透过屏风,瞥见那个大剌剌倒在胡床上的身影。
本不该答应这麽荒唐的事的,又不是没屋子,非得和她挤在一个屋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要是晚些让人瞧见他从这里出去,可就真真切切坐实了她那淫贼的名头。可偏偏,她没能拒绝。
她将身侧的被褥胡乱扯过来,连头带脸一并蒙进去,这般,乱腾腾的心跳声便只有她一人能听见了。
任谁也拒绝不了吧?
她一贯只知蔺师仪学识高、武功好,至多再加个骁勇善战,杀起人来干净利落,可谁也没提过,如这般少年将军,撒起娇来是何模样?
不似乡间的犬,见着人就摇尾示好,也不似屋后的貍奴,非要得了好处,才愿纡尊降贵,让你摸摸它的毛发。分明也没如何,他只是声音压得低了些,眉眼不似平日那般上扬着,念着她的名字,便好似从袖口将她整个魂给勾了出去。
不能怪她心志不坚,实在是美色误人。
她昏昏沉沉地想着,到底没捱过浓重的睡意,彻底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