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她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柳玉兰呆了许久,望着满地的猩红,低眉,朝剩余的那半截尸走去。
……
“是,是谁家又出事了?他们还没走吗?”
妇人蜷着身子躲在床底,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偏生怀里还抱了个七八岁的幼童,被她死死地捂住嘴,她肩膀往边上捅了捅,望向边上同样脸色煞白的男人,“拿了钱不够,难道还要杀人吗?”
“……我听着动静,好像是玉娘那边,她是个机灵的,定不会主动和那些人起沖突的。”男人干巴巴地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连自己都难以说服。
凄厉的哭喊声,任谁都听到了,没有沖突?不可能。
大概率是被那暴徒瞧上了,然后被……连平日最看不惯柳玉兰的妇人都顾不得尖酸两句,可要真遭了那档子事,就算今日不死,明日也是要死的。
这世上有哪个厚脸皮的女子,能顶着那样的破败身子往外走?
到底是一个村的,再不对付,也擡头不见低头见了这麽些年,若当没听见,未免太过铁石心肠。但沖出去帮忙,又有些为难了,否则,也不必全家人把银钱都交了出去,挤在这逼仄的床底。
“你去看看?”
“……行。”
木门被撑开了一条拇指宽的缝隙,黑洞洞的屋子里贴出两只慌张的眼睛,在一片夜色里搜寻着,在撞上楚火落的剎那,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快躲起来!”
夜幕里唯一的人转头望过来,那急得如同火烧眉毛的声音再度催促,“有歹人,快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