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这些摊位上也只有零散的几位客。毕竟寻常人家都是一日二食的,能在这个当头吃饭,不敢说家底颇丰,但至少是不太缺钱。
目光在各个摊子上流连,可在指尖触及一个子儿都不剩的荷包时,她到底认清了现实,闷头往前走。
还是挣钱要紧。
楚四娘这般想着,目光却撞见了一张写满字的白纸,端端正正地贴在小饭馆的门上,她走近了仔细瞧,只觉得这些字一个个都板板正正,横是横、竖是竖,写得好极了。唯有一点,她伸出食指挨个清点过去,拢共二十二个字,她就只认得俩,“工”和“二”。
但不得不说,书到用时竟也有,仅凭这点文化来判断,这家店定是要招店小二了。
将驴子拴在门口的大树旁,认真地理了下衣服,把路上不慎沾上的草叶枯枝给撵干净,这才摆出了一张笑脸,上门求职。
“我这招人是不错,但你?”大约全天下的饭馆掌柜的都长得差不多,而眼前这个更是标準得不行,圆头圆脑圆肚皮,用那蚕丝织得布料一裹,简直像个刚上好色的不倒翁。而这个不倒翁正绷着一张脸,从上到下将她审视一遍,不耐烦地开口,“除了青楼,哪有正经地让女子来跑堂的?”
不倒翁朝她摆摆手,“快走快走,回家嫁人去,别呆在这添乱!”
楚四娘只能牵着驴子继续走。
只是这家如此,其他地方也大差不差,瞧见她是个女儿身,便二话不说,要赶她走了,一个个的净都只招男工,似乎肯收容女子的,唯有后街的青楼与西市的牙人行,却也不是按月领钱的做工,而是一锤子买卖的卖身。
那就只剩下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