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遭,陈伦定是不好过的。
狱中昏暗,寒气逼人。
林佑走到牢房外,朝他唤一声,“舅舅。”
乐阳侯闻声,双睫颤动,却不敢睁眼。
“你为什麽要回来?”
林佑站在牢门外,恍然想起一年前,自己也曾来狱中看他。
寒气侵骨,林佑双手已被冻红。
林佑不希望他回来,明明自己已习惯身边没有一个人,明明他已与这朝堂没有半点关系。
以身为证,是要付出代价的。
乐阳侯开口,“因为我,还有未做完的事,只有做了,我才能无憾离去。”
或许从踏入京城的第一步开始,他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备。
于他,这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自己的命。
“为什麽?”
林佑忽地眼眶发红,死死抓住栏木。
乐阳侯吸一口气,可气太过寒凉,他止不住咳嗽。
“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孩子,姝芸不在,宫中,便无人是不带目的地靠近你、关心你,若我不帮你,那这世上,就无人真正站在你这儿。”
林佑偏头,错过乐阳侯的目光。
有时候,他真的宁愿旁人是带着目的靠近自己,因为这样,他才不会觉得亏欠。
回报,可以用数字衡量。
可乐阳侯不一样,他是家人,是这世上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林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报答他。
眼泪跃出眼眶,没一会儿,便从温热变成冰凉,林佑伸手将泪抹去。
“所以到最后,你也要帮我一把,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