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昨天晚上许昭临出门去了东城会一个女子,亥时进去,直到一更过了才出来。派去跟蹤许昭临的人查了那女子的身份,是东城的一个清倌儿,名唤邓玉娘,今年年方十九,据说本是富商家的姑娘,因爲家业败落被迫沦落风尘。因爲长得好也识字,这才被老鸨留下培养没有落到更加不堪的地步。
邓玉娘十五岁正式接客,一年之后认识了淳安伯世子,也是她的第一位真正的入幕之宾。之后她便没有再挂牌营业,而是搬到了宜春大街附近的一个小院子里居住。
大厅里悄无声息,冷霜擡头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骆君摇,头一次从这位总是笑意盈然的王妃脸上看到了冷厉的杀气。
不知过了多久,骆君摇方才慢慢将手中的信笺揉成了一团,死死攥在掌心,咬牙道:“找死!”
骆君摇既不是天真无知的温室花朵,也不是见识浅薄的闺阁弱女,虽然信笺只是短短不到百字,她却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得分明。
许昭临和那清倌三年前就搅和在一起了,但许家和骆家的婚事,即便算相看定亲也还不到三年呢!
骆君摇擡起头来看了冷霜一眼,冷声道:“这封信上,是不是还有什麽没有写的。”
冷霜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属下亲自去看过,那邓玉娘的容貌和许少夫人至少有六七分相似。”
“咔嚓!”一声轻响,骆君摇坐着的椅子扶手被狠狠地掰下来一块。
“王妃息怒。”冷霜连忙劝道。
骆君摇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当初母亲不可能没有查过许昭临,爲什麽会有这样的纰漏?”苏氏只有骆明湘这一个亲生女儿,对她的婚事自然是再三慎重。女婿身份既不愿意太高了,也不能太低了,品貌出衆,才华出色又不至于太过拔尖以至于将来嫁了让女儿在婆家不好过。如此细心,怎麽会不查女婿身边的人呢?
冷霜道:“淳安伯世子遇到那邓玉娘应当是个意外,只是不知两人爲何就突然…另外,邓玉娘赎身的银子,还有如今栖身的小院都不是淳安伯世子出的钱。淳安伯去的次数并不算多,行蹤隐蔽。除非骆夫人长期派人跟蹤,恐怕未必能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