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廷绝不是一个有慈父心肠的人,以他的爲人无论雪崖公子是真是假,出了今天的事他本都不会再认。如果阮廷就这麽认了,恐怕是真的被人拿住了什麽把柄或者当年阮家那母子俩的死有什麽蹊跷。
骆君摇看看两人:所以你们俩压根不相信雪崖公子是阮相的嫡长子吧?
谢衍彷佛看出了骆君摇的想法,捏捏她的手心笑道:“这个雪崖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来者不善。我们都能看得出来,阮相不可能看不出来。阮家大公子已经埋了,他没必要给自己惹这个麻烦。”
骆君摇点点头,“也对,今天这阵仗怎麽看也不像是想好好认爹的。”
阮家大堂里,宾客早已经散去,就连阮福和阮月离都被一并赶了出去。
方才还高朋满座歌舞昇平的大堂变得空旷寂静,入目大片的金红色反倒是越发显得大堂里的气氛古怪紧绷。
阮夫人站在长子身边,神色複杂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那位自称是阮家嫡长子的雪崖公子。
上雍城中的贵妇们都说她命好,虽然嫁给人做继室但丈夫能力出衆,对她也十分尊重,原配未曾留下子嗣,她纵然是继室也跟原配差不多了。
当年若是嫁给别人,便是头婚又哪里有成爲丞相夫人的风光?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年轻人突然出现,说他是阮家原配所出的嫡长子。
阮夫人心中有些暗恨丈夫,他爲什麽不第一时间否认?难道这年轻人真的是他的嫡长子?当年明明说他妻儿俱亡了,如今这算什麽?如果这个年轻人是嫡长子,那她的儿子又算什麽?
“你到底是什麽人?”阮廷终于开口说话,他盯着雪崖公子沉声道。
雪崖公子坦然一笑,“我从前的名字叫阮朔。”
“你撒谎!”阮廷拍案而起,怒道。
雪崖公子平静地道:“您若觉得我撒谎,爲何方才当着衆人的面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