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只得纠正:“伯父。”
兰殊满意地松了眉梢,虽不解他为何这麽问,但想到他最近在查沈珉,许是有什麽线索关联,便细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爹爹很少把公事带回家,我那时年纪也小,并不知道他在朝野的关系人脉。沈太师远在京中,也从未来过家中拜访。”
“你再仔细想想,伯父以前有没有外号,叫小白?”
“谁敢喊他小白,他可是抚台,当地最大的官。”兰殊嘟囔了句。
这一声下意识的嘟囔,令秦陌从她不满的语气中,觉察出了一丝隐含的自豪。
上回她在观前说他是大奸臣,秦陌原以为她心中对父亲有怨,气恼他一时失足,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可这一刻,他忽而觉得,她在心里,其实很敬爱她的父亲。
兰殊又思忖了片刻,“我确实不知他是否认识沈太师。不过我每年过年,都会收到一个来自京城的压岁大红封,爹爹说,是他的恩师给的。”
只是她从未见过这位恩师的模样,也不知他的姓名。
“怎麽了?”兰殊问道。
秦陌沉吟片刻,诚恳地看向了她,“可以告诉我,伯父到底因何落罪吗?”
虽然卷宗上只言片语都没留下,秦陌后来也曾问过兰姈啓儿他们,他们也只知朝廷给的罪名是渎职。
可秦陌隐隐感觉,兰殊是知情的。
兰殊垂首凝着那空空的万民伞匣子看了许久,最终将它捧起,放到了书架上头,淡漠道:“这重要吗?错了便是错了,更何况,人也已经不在了,纠结这些,毫无意义。”
秦陌道:“你觉得他有罪吗?”
秦陌只是从她伤感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对于朝廷处决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