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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只道叔叔是元成六年一夜白的头。朕一时好奇,就想知道元成六年,发生过何事”

此言一出,殿内各处站着的宫人侍卫,一瞬间统统跪了下来,噤若寒蝉。

宫中曾下过禁令,所有人不许议论摄政王白发一事,更不準提元成六年。

这是他的逆鳞。

小孩见他们如此反应,一下也嗫喏了声。

秦陌沉默了许久,只叫他们起身,而后安排了新的课业,让小孩坐到了案几前。

他拿着那本细史,坐在了窗户旁边的黄花梨太师椅上,将它放在了几前,凝着它出神半晌,猝然擡手,掀开了史册的一角。

秦陌盯着椅上人失神的样子,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便是叫所有人都不提,他自己,又怎麽会忘呢?

所谓的逆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就好像没有人说起,他每天梦着她,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她就永远,都还在世一样。

窗外,一阵强烈的东风,穿过窗户的罅隙,猛地掀向了几上的史册。

秦陌的视线不由瞬向了那翻飞而起的泛黄页纸,只见它最终,停留在了元成六年。

擡头的字迹,一笔一划,陈述而来,便是这一年,摄政王秦陌曾遇刺两回。

四月二十二,清晨上朝,路过永宁坊落英巷,遭死士伏击,左手受创。

五月初五,端午盛宴,遇伶人弩箭刺杀,摄政王妃崔氏以身相护,王爷免于危难,王妃香消玉殒

看到这儿,秦陌一时间脑海如遭了五雷轰顶,炸得一片空白。

四周的空气瞬间稀薄了起来,心口宛若万柄利刃捣搅,痛得他猛然从床上,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