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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坐在浴桶之中,捏着太阳穴,游神了许久,直到水温变得冰冷,他猛地打了个冷颤,才勾回了神思。

秦陌蓦地想要起身,顿了顿,一时顾虑到水花迸溅的声响,唯恐惊到了内室榻上的人儿,他又缓下了站起的身子。

轻轻披上睡袍那瞬,秦陌心里不由自嘲地笑了声。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待她,竟变得如此小心翼翼起来。

连盏灯都没舍得亮一下。

秦陌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内室,掀开幔帘,中间隔着一条长枕,只见兰殊不知发了什麽怪梦,双手并叠在了枕间,俯首埋在柔软的锦缎上,闭眸沉睡。

这显然不是个舒坦的睡姿,任由她这麽趴一晚,第二天铁定腰酸背痛起来。

秦陌唇角抽了抽,俯身上榻,悄然拿开了中间碍事的长枕,上前给她把脸转了回来。

一翻身,他才嗅到了她身上溢出了一丝果酒的气息。

敢情今晚这丫头还閑情逸致地吃了两杯温酒来助眠,怪不得睡得七歪八倒的。

真是一点没被他回来睡的消息,影响到悠閑生活的分毫。

无一丝喜,无一丝忧,波澜不惊。

秦陌拉过柔软的被褥,往她身上一盖,拉着她的手,就往被子底下塞去。

少女却彷佛摸到了熟悉的触感,翻了个身,反握住了他的手肘,往他身上凑了过来。

秦陌低头看着她习惯性环住自己的手臂,喉结一寸寸下沉,忍不住在心里自嘲地笑了声。

这些天他都没同她睡一处,也不见她有哪儿不适应。

这会一回来,她倒是仍记得在睡梦里拉住他。

兰殊抓他的习惯,说来,还要从前年的那个冬天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