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贡凛然一笑,颤抖着手指,指着他的鼻梁,“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我要你安安稳稳待在京城你不听,非要跑到大老远的南疆去!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不想依靠我了,行,我随你!后来芙儿怀了孕,你特地把她送回京安养,我还以为你知道疼人了,结果,你指着我给你收尸呢?”陆贡冷道。
要不是料準了他狠不下心让外孙没了父亲,周荀岂敢如此肆意妄为?
思及此,陆贡心口又是一阵血潮翻滚,更不能亲手打死他。
他正寻来了家法,屋外,管事为难地敲起了门:“老爷,大姑娘睡醒了,听说姑爷回来了,正高兴着往这边来呢。”
周芙自小体虚多病,一怀孕,更得安心静养,切不可忧思操劳。
陆贡怕她受惊,不得不收了家法,朝周荀瞪了眼,心里只道冤孽。他唯一视如珍宝的女儿,竟看上这麽个糊涂东西。
陆贡冷冷斥道:“今日看在芙儿的份上,我姑且放过你。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家里,好好陪着她!要是他母子俩有什麽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滚出去!”
周荀咬紧了牙根,起身朝外头离去。
管家见他眉间郁郁,跟上来劝解道:“老爷刚在宫里受了责骂,正在气头上,他老人家说的都是气话,姑爷您可别放在心上,老爷还是关心你的。”
“我知道父亲一直都看不起我。”周荀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忿忿道,“我这麽做还不是为了他,狡兔死,走狗烹,古往今来哪个天子登基,不是先杀旧臣?”
管家脸色煞白了一片,紧张抓着他的臂弯,左顾右盼,“哎呦喂我的姑爷,这话你可别乱说!”
要叫旁人听去了,非得再参他一本才是,陆家可真是折腾不起了。
周荀咬了咬牙,回头朝门里看了眼,只得甩袖离去。
正厅内,陆贡站在窗前,听见他在屋外大放厥词,已经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