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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是一块冰,想必也难在面对一个女子那样爱慕的眼神下,说出太狠绝的话。

现下,她不那麽花癡了,他反倒真实起来。

她又嗅了嗅那犹如身临神像脚下,青灯古佛的香囊,与自己身上如花似蜜的女儿香,截然相反。

兰殊沉吟片刻,无奈地笑了笑。

他这是暗示她清心寡欲,少打他的主意吗

兰殊探手将香囊穗子顺了顺,如他所愿地,将它别在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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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说不出自己做了什麽不堪入目的梦,坐在太医院,任由张院正把了半晌脉,憋到最后,只说自己被梦魇住了。

张院正却说他脉象沉稳,身上也毫无任何迷香蛊毒的痕迹。

什麽异常都没诊出来,只能给他安神香,开了副平心静气的汤药给他。

秦陌照医嘱喝了两盅,也不知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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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少年再度不情不愿地回到院子,却发现他的新妇正在指点丫鬟收拾她的物品,搬离主屋。

托银裳今早儿规劝的福,兰殊特地入宫与长公主道明了未有初潮的实况,小夫妻暂且有了合理的分居借口。

她正要搬去后头的掬月堂。

秦陌在心底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倒也乐闻其见,睨了她一眼,不由觉得“堪破人心,善解人意”的崔氏女儿风评,并非空穴来风。

她很识相。

临走前,兰殊怀抱着胭脂盒,不急不缓地回头,适如其分地提出了自己的一个小小请求,“还望明日回门的时候,世子爷,可以赏点面子。”

秦陌微一颔首,低低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