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是个聪明人。
兰殊也是相处久了才发现,他将她许多自以为是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不拆穿,不多话,当乐子一般。
上一世,她曾以为此时的他是软了心肠才开的门。如今再看,少年投过来的目光,又直又冷,完全就是作壁上观的姿态。
他长身玉立在门前,微挑的眉眼中,布满了戏谑,直挺挺站着,等着看她闹什麽幺蛾子。
戏台子已经搭好,银裳严正以待,一双泪眼婆娑,擡袖拭面上前,正準备贴在少年腿边跪下,同主子合演一出声情并茂的苦肉计。
却被兰殊用极轻的声音阻止:“银裳,回来。”
银裳支着一双悬在半空的膝盖,回头懵懂地看了看她。
只见兰殊气定神閑,双眸一瞬,再度示意她退下。
银裳只好回身,吸了吸鼻子,默然退至一旁。
只待自家姑娘亲自上阵,拿下这不解风情的儿郎。
少女果然在她退下后,缓步上前。
便是方才在雪地里滚了一圈,丝毫不影响兰殊的姿色。
只见她拢了拢云锦大袖,敛衽朝少年行礼,不论举手还是投足,都令人赏心悦目。
翩翩靠近的少女身姿,堪堪丰盈的曲线,亦如山水,亦如风月。
擡眸瞬间,鬓边的残雪,鼻尖的冻红,不显丝毫窘迫之意,反而为她添了一份楚楚,愈发脱俗动人。
就是这贝齿间蹦出的话头,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书房,也睡得。只是世子爷能否容我进屋,拿身换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