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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留下任何被贯穿的伤口,手掌下与衣服相贴的身体随着呼吸而细微起伏着,仿佛在告诉她,这些经历只是无穷无尽的岁月里所做的一场微不足道的梦而已。

没有什麽阿帕罗,没有带着执念而停留世间的幽灵,没有入戏太深的戏剧演员,也没有那个初次见面就要将她抓进监狱,可最后却温柔地让她抚摸伤疤的青年。

“我临死前怎麽说出那麽矫情的话语?”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潮水涌入脑海里,一遍遍反複提醒着她。她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似乎这样不仅能隔绝亮得过于刺目的阳光,还能驱散心底无言的懊悔。

这番心理建设倒也没做多久,片刻过后,原渔费劲地支起胳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下是一个摸着柔软却有些扎手的物体,就像张带有弹性,不容易塌陷下去的厚实床垫。

“这是什麽东西??”她连忙从这张“床垫”上跳了下来,终于将它的全貌看清:眼前是一只遍布灰黄色花纹的平斗笠巨型蘑菇,莫名从林间道路中央的地里生长出来,稳稳地将她托住。

“咦?好像有点眼熟,”原渔试探性地伸手去触碰蘑菇的白色杆杆,看到它身上有道被灼烧过后留下的尚未愈合的灰漆印记,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它了。

某天路过这里时,不经意发现草丛里有一团正在被火灼烧的小团子生物,她吓得赶紧把包里的水瓶取出来然后手忙脚乱地浇上去。

“怎麽有股烤蘑菇的香气,”待烟雾散去,她才看到一只小蘑菇正湿哒哒地到树底下把身体蜷缩起来,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

见它似乎没什麽大碍,她松了口气后又赶紧离开。

意识到原渔已经认出了它,这朵巨型蘑菇羞涩地抖了抖伞盖,似是为能够帮到她而高兴。

“谢谢你呀,”望着它蹦蹦跳跳着离开的身影,她弯起眼睛,淩乱而惆怅的思绪也被这小插曲沖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