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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拜托她帮忙看家,还有烤好的蛋糕与小饼干放在厨房里,让她饿了记得拿来当点心的叮嘱。

“集市上是有什麽不能错过的热闹吗?”不知道花娅奶奶是要去集市上贩卖艺术瓶子的原渔觉得有些彷徨无助,回到木屋里刚準备坐下来,肚子却传来咕咕的叫声。

“今天好像都还没有好好地吃过东西呢,”农场周围都是山林,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寂寥感。她疲惫地长舒一口气,然后走到外面的厨房想要找些食物。

踏入厨房,原渔看到里面很宽敞,橱柜放置在很低的地方,里面的配料和食材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应该是方便老人家随时取用。

竈台前的确放置着不少烤好的糕点,甜腻的香味充斥在这个布置温馨的空间里。角落的柴火竈依旧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她注意到一旁的竹筐里装满了饱满结实的新鲜红薯,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掏出三枚铜币放在竹筐旁,原渔想着等会再和花娅奶奶解释一下自己擅自动用食材的行为,然后认真地挑选了一个看上去香甜诱人的红薯。用叉子插好后,她拿个小板凳坐在柴火前开始烤起来。

焦糖色的外皮逐渐出现裂痕,待把这个口感绵密软糯的烤红薯吃完,原渔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随后站起来把厨房收拾干净,走出外面的空地上散散步顺便消食。

她习惯了独处,静静看着地里长得郁勃的秋葵,享受此刻难得的安宁,却不知不觉走得有些远了。

安逸总是短暂的,原渔在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后,还是认命地準备返回屋里开始构思这份礼物。

“噗咚——”路过一个看起来像是仓库的三角尖顶小屋时,却蓦地听到里面传来古怪的声响,吓得原渔脚步一滞,狐疑地提灯走近。

“是有人在里面吗?”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蹙起眉,想着是不是有偷吃东西的老鼠,里面却发出了更大的声响。

就在这时,原渔居然又无法控制地变回小浔猫,她无奈地舔舐着爪子,然后从屋子后面的小洞里钻了进去。

待进入屋里,才发现这里与其称作仓库,还不如将它称为绣房比较恰当。房顶缠绕着一大片灯茎花,铺天盖地密密麻麻,不断闪烁着银白光亮,将屋内照得亮堂堂的。

一座占了很大面积的竹木绣架靠在墙边,看起来有些陈旧,似乎很久也没人使用过。

绣架旁边放着些尺寸各异,用以固定绣布的手绷与卷绷,以及种类繁杂的针线与绣布,工具齐全得足以看出使用者的专业性。

原渔跳到张三角凳上,留意到方才原来是几幅没有摆放好的画作掉落到地上,才发出如此夸张的声响。她弓背伸了个懒腰,摇晃着长尾跳落到画框旁。

“喵呜?!”这些刺绣画作从技法来看,竟然是类似满绣的绣法,完全没有过渡针,丝线细腻,图案生动流畅,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得耗费多少心力,才能完成这样的作品呀,她感慨完这精湛的技法,又将注意力放在刺绣的内容上。

只是这样一幅幅看过来,这似乎是……绣了一个连贯的故事场景?

原渔努力思忖着该如何把这些故事串联起来,时间一点点在虚薄的光影里流淌而逝。由于过于专注,竟没有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直到花娅奶奶的声音传来,她才回头看去。

“哦!我的老伙计,这是来了位走错路的可怜外乡人吗……”眼前的老人家对上原渔这双熟悉的翡翠色瞳孔,顿了一瞬,“你是……伊玛小姑娘?”

“喵呜,”她有种偷看别人的秘密却被抓包的心虚感,窘迫地擡起爪爪捂住脸,不愿面对这绝望的现实。

这下可能真的连礼物都不用制作,估计花娅奶奶要直接把她列为农场拒绝往来户了。

“这些画又掉落下来了吗?”没想到花娅奶奶环顾现场一圈,居然善解人意地说出了真相,原渔连忙用力点头,却忽然意识到老人家说话的腔调竟恢複了正常。

倒是有些不习惯呢,原渔毛茸茸的猫耳微微耸动着。

眼前佝偻着背的花娅奶奶弯下腰身,缓慢地将地上的画作捡起:“无论把它们摆放得多好,不知道为何,这些画总是会以各种方式掉落出来,像是一遍遍地提醒我不要忘记它们的存在。”

“喵呜?”原渔眼神里全是不解。

花娅奶奶此时已经把画放回原来的位置,就这样围成一整圈,将图案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做好这些之后,她又把乖巧地趴在地上不敢乱动的小猫抱起来,轻柔地抚摸起顺滑光洁的红色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