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渔终于将视线移到少年的脸上,弯起指节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你在说什麽傻话,我怎麽可能拿你当试验品来找出路,你难道不会痛的吗?”

声音稍稍擡高了些,也并没有什麽关切的意味,可这句话却轻而易举让阿布红了眼眶。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被人这般担心过。自他有记忆以来,老乞丐总爱将“生死有命”这一句话挂在嘴边,毕竟他们这种人,光是活下来就已经是很费劲了。

终日食不果腹,浑浑噩噩地艰难度过一日又一日,完全看不到一点希望。

所以“担心”这种情绪,对于老乞丐和他而言,都是多余而奢侈的。

毕竟一旦生了病,只能用破布裹住身躯,随意地抛在城外的乱葬区中,再也没有其它办法。

当时被按在祭祀台的那一刻,周围人潮汹涌,几百道目光都投到他的身上,耳边有不绝于耳的祈祷声,有人群中传来的窃窃私语声,也有大祭司不耐烦的催促声。

可唯独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他一声:“你难道不会痛的吗?”

只有这位由猫化作人的小姐,会怜悯地抚摸着用他的骨骸做成的骨铃,也会担心他到底会不会痛。

她十分真切地,将他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对待。而不是在那些贵族眼里,可以肆意践踏的卑贱蝼蚁。

“小姐,”少年的嗓音很清冽,“只要是你想的话,我可以去做的。”

虽然他也会痛,但他更不愿意看到她眼眸里出现沮丧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