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只要牺牲阿影一个人,便能换边疆太平,可我不愿将她送往那个埋骨地,我不能失去我的妹妹,她还那麽小,她担不起这麽大的职责,可都在劝我冷静,我想问问圣上,我温家世代忠良,他真的会让温家寒心吗?”
茶玥面色一凛:“公子,慎言!督察司无处不在,倘若今日的话传到圣上耳朵里……”
温清霖打断了她的话:“阿宁身子弱,又一个人在寺里待了那麽多年,这是我最心疼的地方,父亲可以舍弃她,朝廷可以舍弃她,但我不能,我带着沉稳安静的面具多年也想沖动一回,去抗旨,你会劝我吗?”
茶玥看着案上无水的茶杯,想起哥哥走的那天,连茶水都没喝完,便跪下来求好友,他只求温清霖将妹妹留下,无论什麽身份,哪怕为奴为婢,也总比跟着他们流放来得好。
哥哥那麽骄傲的一个人,肯为了她舍弃膝盖上的两块黄金,想到到现在都没有音讯的哥哥,茶玥湿了眼眶,她没有擡头看温清霖的表情,只盯着茶杯看,将眼泪憋了回去,沙哑的开口,
“我不想劝你,我知道大姑娘在你心里的位置,因为我也曾被哥哥这样以命护过,抗旨是死罪,虽然不祸及家人,你若抗旨,圣上会念在温侯的面上,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大姑娘不会愿意你受她所累。”
温清霖捂着脸:“我能怎麽办?我该怎麽办?”
茶玥看着他,目光空洞,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许久,她才开口:“哥哥说,我在温家会比流放来得好得多,他跪在你面前求你留下我,我再不愿也接受了,如果可以,我宁可不在温家享福,也要跟哥哥在一起,我想大姑娘跟我的心情是一样的。”
“圣旨未下,公子不必做抗旨获罪的準备,只管等到迎亲的前些日子,求到御前,只说姑娘病重,起不来身,这虽是笨办法,却也比公子抗旨来得合适。”
温清霖听了她的话才冷静下来,“我是太过着急,以至于失了分寸,圣上贤明,定不会如此提议,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公子想明白便好,只要公子稳得住,姑娘便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