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划过他的脸庞,夹杂着血水,使他的面容更为模糊。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君怀伤孤零零的,有种难以言喻的凄凉。
像只狼王受困樊笼,离群索居,独步暴雨寻食,虽有尖牙利齿,却遍体鳞伤,难逃宿命牢笼。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季澜海,去推王夫回来。”
“遵命。”季澜海应声而去。
他走到君怀伤面前,低头行礼:“王爷让奴才来推您回马车。”
君怀伤视线扫过季澜海,又看向远方马车中的江徽司,略一迟疑,不再推却,任由季澜海推着轮椅返回马车。
江徽司对季澜海吩咐道:“叫车妇驾车,前往附近镇甸,找个医馆给王夫治伤。”
“是,王爷。”季澜海连忙应下,小心地观察着江徽司的脸色,她说话的语气里满是冷淡,好像是对王夫格外不满。
王爷一则言道敬佩王夫,二则对其心生不满,他也摸不清王爷此举何意。
但江徽司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有些意外,她并没发怒,只是淡淡道:“你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奴才告退。”季澜海鞠了一躬,缓缓退下马车。
马车在雨夜中行驶,马蹄声声踩在水洼中,蹄声零落。
君怀伤默默地坐在马车的一角,伤口隐隐作痛。
先前他对潇王只有厌恶,他还能讽刺潇王几句,然而此刻,他对潇王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没去看潇王,因为他心中明了,自己现在这副形貌何其狼狈,浑身是血,不堪入目,他根本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