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曾经的那些西北战友,她们意气风发,把酒言欢,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为家国而战。

可是现在,她们都不在了,君怀伤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先帝驾崩,母亲辞世,战友长眠,他还撑着一口气茍活于世。

父亲在生他时难産而亡,所以他名为怀伤,母亲从小就教导他,他不是为自己而活,他是为父亲而活。

他,不能死。

“给你脸了是不是?”江徽司终于忍不住,一把抓过季澜海端着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一摔,把季澜海吓得浑身一颤,正欲劝说,她又把自己的酒杯也给摔了,一地狼藉,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演得淋漓尽致。

江徽司放下心来,这下不用喝酒了,也不必担心被泼,赶紧收拾收拾,準备歇息,熬过今晚,睡一觉再睁开眼,她说不定就回到现代了。

“这,这……王爷,不成体统啊。”季澜海手忙脚乱,本想劝阻,却怕江徽司急眼,声音越说越小。

“季澜海,你也配教本王体统?本王便是潇王府的体统!”江徽司冷笑着说道,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挺机关枪,突突突地扫射,倒是学会苦中作乐了。

“奴才不敢,王爷您请随意。接下来,王夫该改口叫人了。”

季澜海的脸上堆满苦笑,他身为低微的下人,犹如一块夹心糕点,夹在江徽司与君怀伤之间,谁也不能得罪,只能自己受气,惹得两位祖宗不高兴。

怎麽还有下一步,江徽司原以为饮下合卺酒就结束了,结果还不行,到底什麽时候是个头。

君怀伤搁那装聋作哑,季澜海也备受煎熬地等着,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屋子。

喊一声“妻主”就妥事儿了,王夫的嘴怎麽就那麽硬呢,死活不肯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