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有一个习俗:即将出嫁的姑娘将自己的新婚盖头绣得越好看,日后成婚了,便会越幸福, 与丈夫恩恩爱爱, 永不言弃。
尽管并非强制亲手绣制, 但绝大多数女子仍然情愿相信这一说法, 自愿绣制。
许氏在女红方面堪称一流, 当年便是亲手绣制了自己的盖头。
虽说如今崇德候纳了一位妾室,但他们成亲二十载, 也算是相敬如宾。
她便觉得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更何况慕宛儿要嫁得人是太子,将来难免会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是以,慕安宁与慕宛儿这几日虽在同一屋檐下,但却自慕宛儿的及笄宴过后,便没见过面。
其实不止慕宛儿有事可做,慕安宁这几日也颇感愁绪。
不仅仅是因为养父命她抄写的那几篇东西, 更因为她的月银被许氏默许着断了。
纵然她日日居府之中,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 几乎没有什麽需要花费银两之处,但她在梧桐城住得那一月,已是入不敷出(压根便没有入),如今几近身无分文, 心中不免忧虑。
今日,崇德候有要事无法回府, 而许氏除了慕宛儿即将出嫁之事,还需应付芸娘母子三人,便没有閑心管她这个养女。
是以,她寻得机会与抱琴出府,打算找间当铺,用首饰换些碎银。
“安宁姑娘,没事吧?”
听见男子的清润而略带关切的询问声,慕安宁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一股浓烈的檀香环绕。
她与那双淡灰的眸子对上,愣怔片刻,才匆忙从他怀中出去,但站定身形后,心中仍有些余悸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