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仔细脚下。”

王焕侧首,瞧向这个眉眼与从前同窗有七分像的儿郎。

比起躬宁侯,眼前之人少了些意气风发,沉稳,内敛,那双眸子黑而深,沉得让人瞧不清。

王焕深吸口气,语气苍凉问:“你可知,御驾亲征……”

话出口,却是说不下去了。

顺德帝无子嗣,谁知这一战如何?

国祚未稳,他怎敢啊……

“拦不住。”沈槐序淡淡道。

王焕慢慢点点头。

明哲保身,无甚错也。

宫道幽长,那背影不免显得凄凉。

沈槐序静静瞧着那道身影远去,擡眼望了望宫檐飞燕,提袍离去。

顺德帝亲征之事,不出一日,满城皆知。

姜芷妤听沈槐序的话,将茶楼关了,堂倌儿对外说,娘子要整治,闭门半月。

确也如此,姜芷妤受那日几个贵女的牵线,认得十几个或善音律,或善笔墨书画的姑娘,有意将‘勒马听风’辟出一半来,给姑娘们作画用。

本也是要茶楼闭门几日休整的,可她趴在柜台前,却是提不起劲儿来。

沈槐序被点名伴驾。

莫说是她,便是平日里见着沈槐序酸的姜老三都面色担忧。

他就是从沙场上回来的,怎会不知其中兇险?

脸上那道骇人的长疤便是那时所留,一只眼险些瞎了。

他尚且如此,沈槐序这个肩不能抗的呢?

可这些话只能想想,哪里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