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一位妇人挎着只竹编篮子过来了,笑盈盈道:“晴娘今儿也来铺子了?”

晴娘笑着应了声,问:“你婆母的病可好些了?”

“好多了,”妇人笑答,“这不,晌午想吃肉,我这出来买些给她炖着吃。”

姜老三进了里面,操起案板上的刀,问:“要哪块儿?”

“就这块五花肉,都给我包了吧。”

晴娘坐在椅子上,侧首瞧着姜老三拿了张油纸,动作熟稔的将那块五花肉包了。

大抵是许久没这般瞧过他了,目光不觉落在那双粗粝的手上。

他干着卖力气的活儿,皮肤粗糙,一双手上的茧子好似从未消过,指腹有裂口。

“瞧什麽呢?”姜老三走出来问。

晴娘轻轻摇首,问:“你可愿意去上京?”

姜老三身材壮硕,站在旁边,轻松的替她挡了那晒过来的日头,黑漆漆的眸子垂着,爽朗道:“成啊,你想去我便跟你去。”

晴娘看他片刻,收回视线,道:“这院子别卖了,日后等儿女各自成亲了,咱们再回来住。”

“下月便是端午节了,节礼约莫是来不及送了,折成银子给二老吧,走前回去一趟,当是道别。”

日后若是阿妤留在了上京,这个孙女,老太太和老爷子只怕是难见着了,该是给两个老人磕个头。

姜老三不大乐意,“要不你别回去了?我带阿妤他俩回去磕个头就行。”

前几日清明时回去,老娘说话就不好听。

先是说他们夫妻俩子息少,再抓紧生两个孩子,姜老三没搭理,片刻,又道是,不愿的生,那便将哥嫂那边读书的两个男娃过继过来,让他们一并带来金陵。

姜老三当即撂了脸,这才堵住那一屋子乱七八糟的心思。

他又不是没儿子,做甚要给旁人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