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连忙上前为其撑伞。

“在下沈槐序,世子谋士是也,”微微颔首,全了礼仪,“此次是王府七爷,代世子来巡防淮南堤防,淫雨霏霏,多有不便,是以未曾让人加急送信,还请秦知府海涵。”

“先生客气,下官已让人备好宴席,还请先生与七爷赏光。”

沈槐序侧首,顺着敞开的马车门扇往里瞧了眼,笑道:“多谢大人美意,只是时辰尚早,七爷挂心公务,想先去堤坝瞧瞧。”

雨都不想沾的郑宗珞:……

并!没!有!

秦舟想,那位连马车都不愿的下,怎会在瓢泼大雨时去瞧那堤坝?

不过,他也没戳破。

雨势急,两岸淤泥难行。

沈槐序撑伞,行在知府身侧,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秦舟另一侧的郑宗珞。

七爷何时受过这样的罪,路上小半月,除了赶路便是赶路,遇上大雨泥泞,马车陷在泥里出不来,还得挽起袍子跟护卫一同推车,风餐露宿,半夜在林子里如厕,还险些被野鸡啄了屁股,委实艰难啊!

此时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两只靴子满是泥,便是连锦袍下摆也沾了泥点子。

“七爷当心,这路滑土松,仔细摔进江里。”秦舟道。

他也不知这人怎麽回事,分明沈先生那边更宽敞些,却偏是要来挤他这边土松软处。

郑宗珞委屈啊,他都怀疑那夜的野鸡是沈槐序赶来的,蓄意报複!

可他不傻,这没证据的话,自是不能说。况且,他此行巡防,还仰仗沈槐序呢。

沈槐序没往这边瞧,蹲身去看江边竖着的水则碑,道:“今年的汛期来得早了些。”

往年,七月才会有这样高的水位,在早稻收成之后。

堵不如疏,便是加高堤坝,也无济于事,水位只会愈发的高,总要洩洪的。可如今问题所在,便是下游那万顷良田。

整个儿瞧过一遍,天色已暗,衆人折返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