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深,屋里的油灯才吹灭。
清晨时,前院传来动静,姜芷妤打着哈欠爬起来,又滚去做绢花。
她想卖得高价,从料子到手艺,皆不可敷衍行事。
便是这浆糊,抹得多一点少一点,也是不同的。若多了,便髒了这绢丝,不雅。可若少了,便易损坏。
桌上的每朵绢花都不同,姜芷妤将那添头的零碎料子也使了,当画龙点睛之用。
碗口大的绢花层层叠叠,花瓣薄如蚕丝,一眼瞧去,如真的一般。
时人婉约,以珍珠点缀妆面。
前人却爱簪花,碗口大的牡丹,荷花,簪于发髻之上,远远瞧去便知其豔丽。
姜芷妤觉得好看。
幼时玩儿过家家,都要臭美的往自己双丫髻上插一朵牵牛花。
“哇……”
梁娇娇进来,一眼便呆了。
这花花绿绿也太好看啦!
姜芷妤房门未关,闻声擡眼瞧去,张嘴便惹人厌的问:“你来做什麽?”
梁娇娇瞪她一眼,却也没扭身就走,只语气不甚好道:“来谢你昨日的礼。”
说着,自个儿搬了凳子坐了,瞧着她桌上整齐摆放的绢花,喜欢道:“你做这麽多做甚?”
其实,她想说,你有几颗脑袋簪,但这话不好听,毕竟姜芷妤喜欢她,她既是知晓了,也不好像从前那般伤姜芷妤的心。
姜芷妤忙着呢,哪里有功夫与她斗嘴,“你还有事?”
“没啊。”梁娇娇手指轻轻碰了碰面前牡丹绢花。
好软,好漂亮。
“那你在我这儿做甚?回你家去。”姜芷妤毫不客气的赶客。
这话若是被晴娘听见,少不得要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