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收到请柬的谢怀安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此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进士和秀才之间的差别。
进士出身的孙道敏,虽说官职不大,只比他高一级,但只要有人脉说提拔就提拔了。而自己一介生员,即便有了人脉,别人想提拔他都不可能。
生员的文凭太低,不够格。
他郁闷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他这个典史的位置还是仗着岳父南宫家的人脉关系才得到的,后来南宫蔷难産去世,南宫家认为自家女儿的死跟他养外室脱不了干系,便跟他断绝了来往……
这些年来,他一个没有人脉的秀才撑着云林县的西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知道他背后有无数双眼睛觊觎他的位置,找他的错处……
比如那个在孙县令家教书的尚举人何尝没有做典史的心思呢?
说什麽回家準备会试?贡士是这麽好考的麽?
他把手中的《易经》重重地放到了书桌上,看着窗外一片红彤彤的鸡冠花发呆。
这些年的西衙很忙,他周旋于世俗,早就没了那份静心读书的心思。
“谢郎,你在想什麽呢?”身后的方氏见他有心思,走了过来坐到了他的腿上,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双红肿的双眼直直地看着谢怀安俊美的侧颜。
谢怀安转头:“又想李妈了?”他说着帮她擦掉了眼角残留的泪水。
方氏轻轻嗯了一声,垂眸的样子“我见尤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