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知道啊!我们这次去的地方,是一个拐子村,那村里接近三百口人,有两百个是罪大恶极之徒。儿臣这次好倒霉,变成了一个女子,若非儿臣还有几分身手,又有三弟、四弟他们相互,这回指不定被人怎麽欺辱呢!”
他做出一副仍然心有余悸的模样,竟是死皮赖脸地抱着康熙的腿不撒手。
柔嘉眼皮子一跳,盯着仿佛戏精附体的胤禔,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大阿哥,整个大清,难道就没有您在乎的人了吗?您这样舍弃了脸皮不要,卖得一手好惨,意欲何为啊?!
胤禛面无表情,只扫了胤禔一眼,便垂着眼眸当木桩子,仿佛没有听见他喋喋不休的诉苦之言。
胤祉和索额图相互对视一眼,自以为达成了默契,于是,一人向前一步走,一人后腿了小半步。
向前走了一步的胤祉错愕回头,目光谴责地看着索额图:你退后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康熙已经望了过来,他正不知如何对待似乎很是伤心、还有点害怕的大儿子,呵斥不妥,安慰又觉得别扭。
这会儿三儿子主动站出来给他解围,康熙顿感欣慰,连忙问道:“胤祉啊,你想同朕说什麽?”
他难得一副温和关怀的态度,却让在场的诸位皇子和索额图,都有些默然。
胤祉看了看还兀自扮演着“伤心后怕”的胤禔,纠结片刻。还是觉得有些舍不下脸皮。他和大哥不一样,他嫡福晋还没娶进门儿,他需要注意些形象!
斟酌几息,胤祉行礼说道:“皇阿玛,儿臣这次运气最好,倒是没受多少苦。大哥运气稍差,确实过得不太如意,看大哥仍然没有释怀,不如就让大哥先回去休息一日,明日再来与皇阿玛禀明情况?”
胤禔忽然侧头瞪向胤祉:昨夜明明说好了,他们这次回来都得卖惨装可怜,博得皇阿玛同情,也能在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更潇洒自在些!
怎麽?他方才都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这几人是要反悔不成!
胤祉避开胤禔的视线,心虚又无奈,怪只怪,大哥你表现的太过了,让弟弟们不知该如何才能舍下这张脸皮!
而且,论惨,还真就是胤禔最惨。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这回竟然还体验了一把女子的痛经!爱新觉罗·胤禔,康熙的皇长子,一个英武不凡的巴图鲁,这次竟然因为痛经之症,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两日!
胤祉只要一想到此事,就有一种幻灭感,对胤禔的遭遇更是打心眼里同情。
胤禛此刻也不知道说什麽了,他们昨天商定“卖惨、装可怜、博同情”三大方针时,他就十分不赞同。堂堂皇子,怎能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就舍弃脸面不要?!
胤禔/胤祉等人表示:1万积分,1万两银,他们这些皇子阿哥们出宫建府的安置费,也才10万两银子!他们以后都是要养一大家子人的一家之主,若不趁着现在合理合法的多攒一些家底,以后缺钱的时候,可怎生是好?
所以,一时的面子,丢了也就丢了,没甚大碍。
胤禔更是想的通透,与其死死瞒着这一段经历,落一个笑柄在老三手里头,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在皇阿玛跟前卖一波惨,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些好东西!他要给自家闺女们,攒一笔丰厚的嫁妆!
“卖惨装可怜”的法子,还是柔嘉顺嘴一说提起的,没想到…大阿哥执行力如此强悍,震惊到她了!
柔嘉低头垂目,站在胤禛身边扮演着同款木桩子,一声不吭。
索额图硬着头皮上前,“啓禀皇上,大阿哥所言非虚,他确实是受苦了。奴才这次倒是还好,只是当了一个月行动不便的八旬老人,体验了一次衰老后的感觉。”
“八旬老人?”康熙抓住了关键词,忽然又起了兴致,他扶了一把胤禔,语气尽量温和:“保清啊,你心绪不佳,先回去休息两日吧,回头再写个折子说明情况就是。”
他转而看向梁九功 ,“梁九功,你亲自提朕送大阿哥回去,记得请太医过去好好看看。”
梁九功低头弯腰应了一声,上前扶着胤禔离开了乾清宫。
柔嘉眨眨眼,她也也想走了。康熙皇帝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每次都把这一遛皇子们都召来乾清宫,难道就为了等他们回来?
最最重要的是,有什麽事儿能不能留到明日再谈,就非得谈完了正事,才能吃晚膳吗?!下午一两点钟吃晚膳,若非中间可以随意吃糕点零嘴儿,那真是中午也饿、晚上也饿!
康熙还在与索额图讨论“八旬老人的体验感”,其他人都是安静的壁画,站着陪听的。也就只有太子胤礽,勉强算个陪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