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发糕需要模具,宁菱用一口小锅代替,锅底刷玉米油,将发酵好的面团放入其中,随着水温的升高,锅里的面团逐渐膨胀。
蓬松的发糕白嫩松软,轻轻一戳,表皮就微微下馅,像弹性十足的海绵一般,可以想象在口中轻柔的触感,淡淡奶香绽放,回味一股甘甜。
其实刚出锅的发糕最好吃,口感最佳,但是她那个小摊位太挤了,打了一道墙,是一个铺面隔断分成两个,只有一个卫生间大小,若是在那里摆放炉子,她在那里都转不开身,不可能拿去现蒸,便只能放凉了,本来想蒸蛋糕的,可也只有等铺子改造了再说。
做好了牛奶味的发糕,宁菱又继续蒸红豆味的,因为买了三口大锅,还添了炉子,忙碌的时候倒是有条不紊。
“姑t姑。”宁昭迷迷糊糊听到厨房的动静,打着哈欠醒了过来,他迈着小短腿往厨房跑去,眼睛还有点惺忪,头发乱糟糟地炸开。
宁菱让他先去洗漱,叮嘱他要把牙刷干净,别小小年纪长了虫牙,疼起来可难受了,听说牙齿里还会有虫子钻,不好好爱护牙齿,被虫子咬过的地方会变成黑乎乎的洞,宁昭就格外重视这事,每次刷牙都对着镜子笨拙地刷干净,一口小米牙整洁白亮,脸也洗得干干净净,是个爱卫生的好孩子。
等发糕和叶儿粑都蒸好了,宁菱各个口味分别夹出一些当早餐,还搭配了一碟炒鸡蛋,两杯热牛奶,这样简单又不失营养。
宁昭洗漱好之后,换上新的小短袖,帮忙打扫客厅的卫生,小小的人握着扫把,认真地清扫地面的垃圾,他哼哧哼哧地挪动着,连角落里有些细微的垃圾也没有放过,在家庭发生变故后,这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宁昭都学会了,即使现在的宁菱很疼爱他,也没有懒惰下来,想着给宁菱分担一点。
虽然这麽勤快让人很省心,可也是因为他内心依旧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害怕哪天做得不够好,他不够乖巧,表现得不够懂事,宁菱又不再亲近他了。
宁菱知道他的想法,光是口头上的安慰没用,只能慢慢来,潜移默化地加深宁昭对她的信任。
蒸的糕点都装进桶里,宁菱将早餐端上桌,招呼宁昭快来吃饭。
宁昭应了声好,迅速将扫出来的垃圾聚拢,然后铲进垃圾桶,跑去厨房洗手,闻到桌子上香喷喷的鸡蛋味,吸了吸鼻子,各种鸡蛋做法,宁昭最喜欢炒鸡蛋了,他虽然不挑食,却敏感地觉得鸡蛋有一点腥味,尤其是水煮蛋,那要就着热吞下去,凉了腥味就重了,可宁菱做的炒鸡蛋,却又香又嫩,西红柿的酸甜融入其中,激蕩出一股鲜味,配合地恰到好处。
桌上的牛奶已经放了一会儿,表面结了一层微皱的奶皮子,香味醇厚,宁菱往里面放了一点点白糖,惬意地喝了一口,舔舔嘴唇,好像身上的所有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看宁昭微微眯起眼睛,嘴上是两撇奶胡子,宁菱被逗笑了,点了点宁昭的嘴巴,宁昭有点不好意思,舔了一圈嘴皮,花猫脸就不见了。
他们在屋里愉快地享用早餐,门外却有人探头探脑,见房门依旧紧闭着,打探不到里面的情况,气闷不已,忍不住懊恼地啐了一口。
呸!什麽东西,大早上吃这麽好,这几天他们都没睡好过,也不知道这姓宁的恶婆娘天天煮了啥,那味儿都飘出来了,还偷偷摸摸的,吃吃吃,怎麽不噎死,也不怕把嘴巴给嚼烂了。
王琴愤愤不平,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这会她眼红宁菱命好,刚来城里不过就是个村姑,土里土气,谁瞧得起她,可宁菱却有哥哥嫂嫂护着,在城里站稳了脚跟,养得跟个大小姐似的,日子过得舒坦极了,等哥嫂不在了,还给她留下一大笔钱,直接当家做主,随便养着侄儿,那些钱想怎麽花就怎麽花,没人管着,活得那麽肆意,谁看了不眼红呢。
闻到门缝里透出来的香味,王琴等了会,见这门一直不开,愤愤不平地折回自己屋里,她想象着隔壁吃得有多麽好,却又看不到吃的到底是啥,心里同猫抓似的,很是不爽。
回到家正好遇见自己儿子发脾气,一把扔了手里的勺子,对着桌上一碗稀饭,正闹腾着不吃,“我不吃!我不吃!我不要吃这个!天天喝稀饭,我要吃鸡蛋!哇~”
王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沖上前扭着儿子的耳朵,喝骂道:“你嚎个屁!吃不吃?!不吃就别吃!老娘大早上辛苦爬起来给你煮吃的,你还在这不识好歹挑起来了,惯的你。”
王琴儿子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为啥我不能吃鸡蛋,隔壁我都闻到肉味了,吃不上肉,我还不能吃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