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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襄这样心思柔软的人,他只质问到前三句的时候,她眼底就觉得胀胀的,鼻头酸溜溜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惯会用可怜来博取她的心软和欢心。

可是那切开的伤口是她亲眼所见的,他是在装可怜吗?

根本不是的。

那些命运和高高在上的人们加诸在他身上的苦难是真的,是凛冽的冰刀,一刀一刀的割开他的心和他的身体,让他永远生存在疼痛之中。

她难道对他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吗?

见他疼,她当然也会疼。

她怎麽会不想问候?多少次都是想问的,但硬生生的撤回了一颗牵挂和想要靠近的心。

谁能想到,原本她的命就是在他手里得救的。

她能活下来,全靠沈闫的滋润与奉献。

可是现在呢?能够威胁到她性命的人,又多了一个。

越襄的心泫然欲泣,到底也不是机器没有感情,再怎麽克制隐忍,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是盈满了水光和苦涩。

她抹着眼泪坦承地问他:“你这样周全準备,他们各怀心思,各自为营实则不堪一击,你得偿所愿后,打算如何处置皇帝?又打算如何处置我?”

“我知道,先帝给了你空白圣旨,想来拿到玉玺也不是什麽难事。你是否下圣旨令我赴死?殉葬或者殉国,总之是要取了我的性命的。前朝皇室有权之人消灭殆尽,你才能安安心心的当新朝的皇帝。”

明明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甚至互相知道对方隐秘之地是什麽模样。明明承诺过共生,明明同甘共苦一同筹谋,却这样难以互信。

——我怕你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