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闫没说话,只微微颔首,看着那小内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和内阁都收到了消息,各州府县的奏本雪片似的飞到京城来,太后娘娘那般勤政,最迟明日t上午,太后娘娘就会知道这些消息的。
沈闫几乎都可以想象到,娘娘怕是又要心疼那些百姓了吧?娘娘总是那样心软,只是这个世道,不是人人都跟娘娘似的,有一颗爱民如子的心。
想要救世,也不能只是颁布一个重新清查丈量土地的法令那麽简单的。
-
越襄本来还在喝药清理余毒巩固身体,这些时日倒是凉快了些,眼瞧着暑热将要过去,南方的秋天将要来临了。
这身上才觉得舒坦很多,事情又找上门来了。
奏本之上,人人都说民怨沸腾,越襄看的心中冷笑,什麽民怨沸腾,这可都要激起民变了。
她当然知道想真正完成丈量清查土地的任务没有那麽容易。这其中的任何事故变化都会随着现在的各种矛盾沖突而激化,也早不是多少年前的那一次清查土地时发生的事情可比的了。
她想到了许多事,更是督促越蘅将章程写的很明白,但耐不住北边的世家大族欺上瞒下,哪怕将事情说的再明白,这都是为了大周和将来的百年延续,那些佃户们还是照旧只看眼前,认定朝廷是要逼他们去死。
他们不能明白,或者说就是不愿意自己成为土地的主人,非要跟着世家大族做人家的没有自由的佃户。
又或许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摆脱世家大族的控制。这不是佃户和朝廷的对抗,是世家大族的矛盾对抗,是将国家利益置于死地的对抗。
允準此决策的沈闫被痛骂,连带着越襄这个太后娘娘,还有越蘅这个阁老,也在北边被骂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