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进宫后还要她去诱惑最有权势的内监,哪怕再克制,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必定会在沈闫面前带出来,沈闫也一定会感受到小太后对他的厌恶。
加之数年前的这起事,沈闫的那个师父当年的掌印大太监肯定也受到了影响,他怎麽能不恨?
越襄垂眸,目光越发的冷淡无声。
明着是清贵世家,个个都是读书人,却这般三六九等,不都是在争权夺利吗?
争就争了,斗就斗了,何必这样厌恶人家?做太监难道是他自己愿意的?
这小太后也是局限眼前,倒是看人也分个三六九等,怨不得被人怨恨。
“娘娘生气了?”鹊枝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对主子的情绪感知很是敏锐。
越襄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看过去,丝毫不掩饰自己眸中不悦:“就好比你个子矮,也不该有人嘲笑你是矮冬瓜。嘲笑厌恶一个人的生理缺陷是不对的,更何况还是人为受到压迫的。”
越襄摸了摸呆住小侍女的脑袋,叹道,“你年纪小将来还能长高,他是再也不可能回去的。再往后,长乐宫的人都不可如此了。”
难怪小太后只许侍女近身伺候,内监都是远着些的。还是她这些时日没这样的规矩了,才稍稍好了些。
鹊枝也不知道主子怎麽就变了,但也不知怎的,主子这番话说的她有点想哭,眼眶里心里都是热热的。
她进宫来做的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可素日里却也能瞧见太监的心酸苦楚,心内亦是改观了不少,只是不敢说出来。
这会儿听见主子这样说,就好像是神顾凡间,有一群人似乎在黑暗中被看见了。
“嗯。奴婢知道了。不管旁人如何,咱们长乐宫断不会如此了。”鹊枝重重点头,想着主子自慢慢好起来后,这性子当真比之前柔软了许多,可又似乎硬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