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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归根究底,温和可亲的安室透和神秘冷漠的波本都是虚假的僞装,他只是把国家和民衆放在第一位的公安卧底降谷零。

被她盯着看了半天,降谷零一开始还能坦然承受,可时间却越来越久,涌上来的别扭感让他快要先一步移开视线,却又有一股奇怪的好胜心阻止了他,硬生生回视着她。

如果把他们共处于一个屋檐下的时间彙总计算,这段相处不算太短,比起茫茫人海中许多亲密关系的友人兴许都要久些。

但降谷零觉得自己是第一次专心致志——或者说是大脑空白地望着她,仿佛在这个瞬间除了认真看她的脸,认真观察她的五官就没有第二件事可做。

皮肤很白,是没有血色的苍白,到了快要透明的地步,一点都不健康,好像昨天在游乐园里累得出汗的时候反而更有活力些;

眼睛很大,总是水盈盈的,不瞪他的时候还是蛮好看的,但现在的颜色还是太浅了点,连日光都不能直视;

鼻子很小巧,哭的时候鼻尖会泛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最好还是别再让他遇到了;

至于嘴唇……或许是刚抽血的原因,有些干燥,也称不上红润,说出的话更是不够好听,但最关键的是,她不爱笑了,唇珠被抿着,唇瓣也紧绷。

她以前很爱笑,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唇角的弧度消失了?

降谷零恍惚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穿的是一条雪白的毛线裙,裙摆的位置绣着两圈彩色的线,黑色的长靴及膝,不像常见的年轻女孩爱穿短裙,她连一寸肌肤都没露在外面,看起来很怕冷。

她的脖子上围着火红的围巾,金色的长发披散着,整个人的色彩浓郁鲜豔,明媚得耀眼。

——如果没有听到她自我介绍是组织的代号成员的话。

分明站在最灿烂的阳光里,冬季的风却寒冷刺骨,连带着她脸上盈盈笑意也染上偏见的阴霾,他只能想到真正被组织的所作所为剥夺了笑容乃至性命的无辜平民。

如果她不是西拉就好了。

降谷零终于意识到另一个归根究底的问题,心髒都在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漏跳一拍,语调洩露出些许慌乱:“你为什麽——”加入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