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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羲和本不欲久留,谁知他脚下刚踏出一步,便听一声妇人的轻唤:“殿下请留步。”

刘母放下手中的被褥,小跑着过来,眼周堆出些许皱纹,恭敬笑道:“几日前小女能得以清白,多亏殿下。”

“草民一家清贫,无以为报。”她拿出了一块绣了雅致青竹的香囊,“这是小女走前亲手绣出来的,想要交予殿下但一时忘了,还请殿下莫要嫌弃才是。”

“举手之劳,不必”晏羲和微有推辞,可话说到一半,便被黎宇打断。

“大哥哥你就收下吧,阿姐为了绣这个香囊可有几日没合眼啦!”黎宇小手举着千纸鹤,带着孩子气的童真,“我不久前才和阿姐学会怎麽折小鸟,也一并送给大哥哥吧!”

晏羲和的视线落到了那纸鹤上,隐约瞧见了一串串小字,他眼睫一垂,伸手接过了那只纸鹤。

刘母一瞧那纸鹤的纸,便面色微愠地拍了一下黎宇:“你这孩子,怎麽随便拿你阿姐的纸来玩。”

这纸是她晾晒被褥时,在梁宿宁床底看到的,她不识得字便打算收好等自己女儿回来时,再交还给她,不想却被黎宇这个调皮捣蛋的拿来玩了。

黎宇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便一路小跑开了。

刘母怕他又去祸害梁宿宁其余的那些字文,忙将那香囊放在边上的小桌上,草草和晏羲和拜别,去追贪玩的黎宇了。

可晏羲和自行行掠过那纸张上的小字后,他的世界剎那间静止了般,什麽声音也听不进,甚至他连他自己到底身处何地都微有恍惚。

怎麽会?

这纸张上的律文所修补的条例,怎会和他幼年时在冷宫所学的如出一辙?

望着这刻意守拙的娟娟小字,他如云雾中跌进尘世般,眼中渐渐浮现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