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宁吸吸冻得发酸的鼻头,握着一节灯笼杆,守着那一豆灯火,快步往自己的居所赶去。
只是她们一家的住处有些偏僻,还要再绕上两三道回廊。白日里精致考究的亭台水榭,在浓浓夜色中,清幽不再,唯余张牙舞爪的悚然之感。
偏巧这时,曲径通幽的千层石假山后,传来阵低低的女子哭声。梁宿宁瞬间步子不敢再迈开一步,僵硬地立在原地,汗毛倒竖。
素日里,她是不信鬼神的,但此景之下,乍听见哭声,任谁也不能淡然处之。
梁宿宁警惕地看向假山方向,正打算绕道而行时,又传出另一个女子低声说话的声音,比方才尖细的哭声要沉稳些许,听上去还有些熟悉。
她这才反应过来,行宫里有人遇上了伤心事,这会儿在互相倾诉呢。
即使如此,那还有什麽好怕的?
梁宿宁放下心中忐忑,本不欲窥探别人隐私。但走出几步才后知后觉,面色凝重起来,什麽样的私事一定要在夜深之时,跑到假山中说?
这行宫中,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田律
梁宿宁略一思忖,将手中绢灯熄灭,轻手轻脚地走进假山之中,因雪天的缘故,假山内部的狭隘小道较为泥泞潮湿。
她t扶着有粗粝不平的山体,仔细注意着脚下不被滑倒,悄悄接近声源。
那两名女子的声音愈发清晰,那道年轻些的抽泣声渐消,说起话来不乏关心忧愁:“娘亲近来可还无恙,他们有没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