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设下家宴,就我们三人,她想与你谈谈心。”
“是谈心还是敲打?”
“二者皆有。”
徐枞阳对他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儿有着很自然的亲近感。
他喜欢长烟一贯以来对他的坦诚,所以这次他也很直接地问:“为何要去报名麒麟才女大会,以你如今的身份,这些不过是小孩儿过家家。”
长烟对徐枞阳弯起眼睛笑,这是一个熟稔亲昵,又带着点儿撒娇的俏丽笑容。
“徐大人,徐侧君?长将军,爹爹。你是真的不明白我为何要去报名吗?她为你编织了一个根本就经不起推敲的过往,可不管梦做了多久,都会有醒来的时候。”
“……”
听到那声“爹爹”时,徐枞阳唇边的弧度微微收敛,他眼珠不自觉地左右转动,神色不见多少慌乱,反倒能让人瞧出不少愧疚。
长烟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说什麽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儿:“大昭和北羌又打起来了,景叔想来文楚借兵,但姬照拦着他,非要他做点儿什麽事才愿意向女皇进言。我顺着他的意,无非是不想姬照再糊涂下去,他如今耽误的不仅是国家大事,还有边境的军情,越往后拖百姓们就越遭殃,大昭没有能用的将领,应伯伯已经老了,这场战还能打多久呢?到时候还不是得让文楚来接手,可我们没有任何準备,骤然加入战争得到的结局只会是惨败。”
徐枞阳的呼吸都在颤抖,长烟不再说话,给他时间思考。
过了多年安稳日子的人很难不沉溺,文楚欣欣向荣一片繁华,和垂暮无力的大昭不同,这里没有那股死气沉沉的压抑之感。
有时长烟会感到恍惚,他在景湛身边见了大昭那麽多贪官污吏,每个人都扒着那颗濒死的树企图吸出更多对自身有利的汁液,可从没人想过要试着救活那颗树。
如今有人想把那棵树砍了,种上新的树苗。
文楚和北羌的沖突也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