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昌帝低着头,额头渗出的汗水滴落金砖上,他面如死灰,这些年最怕最怕的事,终于是发生了。
那些事情,被父皇知晓了。
“说话!”太上皇拍着扶手,双眼充血,“说!”
“父皇……”景昌帝哆嗦着,泪水与汗水混在一起落下,“儿臣,儿臣有罪啊!”
太上皇怒喝,“你不仅有罪,你还罪该万死,身为燕国的太子,你出卖燕国的利益,我六十万将士与北戎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你在背后给他们送武器,擡起头啊,看看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战魂,看看那些家破人亡的百姓,你该怎麽跟他们交代?我们云家,对得起天下百姓吗?”
“儿臣错了!”景昌帝伏地痛哭,“父皇,儿臣真的错了,儿臣也是追悔莫及啊!”
“有什麽用!”太上皇一拳打落花梨木扶手上,骨节裂开,他也浑然不知道痛了,“孤怎麽就选了你这麽一个昏庸无道的昏君,孤如何敢去死,孤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内殿里锦书听着他这一击木声,听得那骨裂的声音,心疼得不行,老爷子还是没压得住怒气。
但换谁能压得住啊
景昌帝嚎啕大哭,此举像极了发疯之后的云靳风,他们父子之间真的太多相似的地方了。
太上皇沉沉地再躺下,逆帝的哭声再震耳欲聋,怎比得上耳畔萦绕着的战场厮杀声?
燕国如果没有落祁北,早就守不住了。
但这孽障登基之后,看到的的不是落祁北的功劳,而是他手握军权的威胁。
“去看看你卖国的证据吧,去!”太上皇沉沉无力地说了句,却带着不可违背的威冷。
景昌帝磕头伏地,哭着跪爬了过去,颤抖地拿起了一封信展开看了一眼,便吓得手中一抖,信笺飘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