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口气说了很多,谢知予却好似什麽也没听见,琉璃般浅淡的眸中不见半点波澜,平静地望着秋千上的人。
在南诏,所有父母都会为自家孩子铸造一件银饰,雕刻上蝴蝶,不仅是对先辈的尊敬,也寓意着消灾辟邪,保佑孩子平安长大。
桑月回也是南诏人,自然知晓这个习俗,亲手打了只银镯。
她将银镯给小谢知予戴上,揉了揉他的脑袋,细心嘱咐。
“银镯上的蝴蝶是娘亲花了好几日才学会,亲自刻上去的,你要好好戴着,万不可随意取下。”
随着谢知予年岁渐长,桑月回清醒的时间却越来越少,这是他们母子之间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刻。
为了铸造这只银镯,想来应该断断续续花费了桑月回不少时间。
谢知予眸光微微闪动了几下,指尖还搭在银镯上,贴着雕刻的蝴蝶花纹细细摩挲。
那黑气好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再次凑到耳边。
“你该不会觉得她是爱你的吧?就因为一个镯子?她爱的明明只有言祁渊,你只是一个附属品罢了。”
“再说她爱你又如何,还不是抛下你去死了?至于言祁渊,你相信他说的爱你吗?”
“他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你们母子,他说会补偿你,但是结果呢?还不是下令把你扔进了万毒窟。”
它的语调嘲讽,声音里裹挟着浓稠而强烈的恶意,像一柄带毒的刀刃,笔直扎进心口。
若换了旁人,早就被击溃了心防。
但谢知予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他的心静如止水,这些话甚至无法激起水面的一丝涟漪。
那黑气知他冷心冷情,早料到如此,倒也不着急,只将周围的景象又变幻了一番。
热闹繁华的街道,再熟悉不过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