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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宿僖对上桑夏信赖又茫然的目光,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怦然绽放。

“我昨夜、昨夜……”桑夏羞窘道,“我不知道……陛下忽然就——”

“想来陛下嘴上不说,却不慎满意了。”宿僖接话,“小主,眼下陛下对您尚有情谊在,可若再消磨下去,怕是不妥。”

桑夏果真顺着他的话思索下去,想到日后没了陛下庇佑,她与姐姐在宫中遭人欺淩,又想到姐姐的两个孩子,极有可能还未长成便遭人毒手……

越想,她便越恐慌。

“小主,莫怕。”宿僖引导她握紧自己的手,用食指勾了勾她的手心,大胆又放纵,“万事有奴才。”

他未曾言明,可桑夏却忽然在此刻明白了什麽。

……

宿僖是个阉人。

在世人眼中,太监算不得男人,便是与皇帝的嫔妃同处一室,也称不上有丝毫不妥。

更何况宿僖是昭贵仪的心腹太监,二人商谈要事,命旁人在门口看守,再正常不过。

无人会知道这殿内发生的事情。

宿僖凑近了,唇舌抵在桑夏的手背上,留下一点点温热的湿痕。

她有些怯意,慌慌张张想要缩回,可宿僖擡眼,那样轻飘飘,却又那样叫人移不开视线。

她便被怔住了,傻乎乎与他对视,在宿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整个人都在发烫。

宿僖俊美白净,当他自下而上,以一种臣服的脆弱姿态跪在桑夏面前时,便没有来叫人生出想要将他狠狠摧毁的情绪。

桑夏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自觉心虚,更不敢盯着宿僖的眼睛看,明明她坐在上首,却在两人的对视中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