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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悬停在半空,他顿了一会儿,搓了搓手, 将手掌捂热, 这次碰上去时, 她克制着本能没有躲开。

揉开淤青是很疼的。

即便她尽力克制,泪花依然止不住冒出来, 顺着白皙的面颊, 一滴滴砸进宿僖心里。

他手上动作不停, 自下而上望着她,将她隐忍的神情、被咬的近乎发白的唇瓣、还有眼底的天真信任深深印在脑海。

太疼了。

桑夏忍了许久,终是疼得痛呼出声,不住恳求他:“宿僖,不要了,好疼啊……”

不料宿僖听完,手上力道不减,甚至抓住她的脚踝防止她挣脱:“小主且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他哄了又哄, 桑夏才不情不愿道:“你说的, 很快……”

宿僖声音沙哑:“是, 很快就好了。”

很快是多快呢?

桑夏一直等着,她总以为下一息, 宿僖便能大发慈悲地松开自己, 将那些令人讨厌的膏药丢得远远儿的, 也将那无法承受的苦痛丢开。

可是她等了又等,问了一遍又一遍, 宿僖也耐心地回答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放开她。

最后一次,她抽抽搭搭问:“宿僖,还有多久呀?”

宿僖手上动作不停,再次安抚:“很快就好。”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她忽而感到万分委屈,另一只已经将淤血揉开的腿微微发力,无力地蹬在他胸口。

“骗子。”她委屈极了,“骗子!”

宿僖一个不察,被这轻轻一脚踹倒在地,手上的膏药刚刚化开,他瞧着桑夏又羞又恼地用裙摆遮住雪白玉足,眼底一片郁色。

“罢了,小主既然不愿意,奴才便不揉了。”他故意说,“只是淤青没彻底揉开,恐要疼上一月有余。”

倘若宿僖执意要替她揉开淤青,桑夏定然会使小性子躲上一躲。可宿僖顺着她的心意收了手,她反倒又犹犹豫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