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察言观色,刚琢磨着皇兄恐是看上这宫女了,便被他冷冷扫了一眼。他无奈摊手,示意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规规矩矩将心思收拢到面前的棋盘上。
等他好不容易琢磨出破局之法,刚将黑子落下,便见对面的人一甩袖子起身,径自推开房门。
得了,今日这棋是没法下了。
七王爷侧头望向院内,拖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热闹。
桑夏原以为这院子无人居住,这才敢光明正大蹲在院子里摸兔子。
行宫有许多这样空置的住宅,此处偏僻清幽,院内无甚摆设,房门紧闭,她全然放松,身心都被面前的小小白兔牵住,听到身后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动静,一个慌神,便在草坪上摔了个屁股蹲。
她立刻想跪下行礼,偏偏兔子在此刻竖起耳朵,后腿微微一用力,跳进她怀中,红红的眼珠子与她对视,倒映出她茫然无措的神情。
小宫女9
【惊、惊扰到贵人了……】
皇帝低头, 恰好瞧见她乌黑的发顶,和她腿上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子视线对个正着。
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如他面前这个小宫女,无辜又大胆。
他好脾气地笑了笑, 俯身, 朝她伸手:“可还站得起来?”
这便是无需行礼的意思。
换做任何一个嫔妃在这里, 都能立刻领会皇帝的意图,偏生桑夏瑟缩着抱紧怀中白兔, 只顾磕头认错:“奴婢罪该万死, 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
她是真的惧怕自己。
皇帝有些不解。
若要说性情,他算不得好脾气的主子,在旁人看来多有些喜怒无常,可那皆是因着他能听见人心,是旁人先行冒犯之事才会遭到惩罚。
而桑夏,一不曾在行动上有所僭越,二不曾动过旁的心思,他便是再喜怒无常,也不至于将怒火发洩到一个小丫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