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小心谨慎地睁开眼,瞧见他自责落寞的模样,本就不大坚硬的心被软化,只听他说了几句略带歉意的话便原谅了他先前的冒犯。
宿僖……是个可怜的人。
从尚衣局回去的路上,桑夏犹不自觉想着这个人。
人人都说太监不是个完整的男人。她其实不明白男人女人到底差别在哪里,若说是身段上的不同,那侍卫与太监又有哪里不一样呢?
至多不过是侍卫大多健壮,而太监孱弱矮小罢了。
可宿僖明明清瘦俊美,论身段绝不必那些侍卫差上多少,却要被冠上“不是个完整男人”的名号,着实可怜。
想到这里,桑夏便对宿僖多了几分怜惜。
听宿僖说,他在冷宫当差,因为不善交际被人排挤,经常被派出来做一些跑腿的活——说这话时,他还问桑夏是不是也被宫里人刻意刁难,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抱着衣服去尚衣局。
桑夏连忙否认,她不好意思说出原因,面对宿僖询问的目光,眼神躲闪,只当没有看到。
“小主是最和善不过的性子了。”她说,“你若是、若是被欺负得狠了,便来找我,我去求小主将你从冷宫救出来。”
待她回到庞婕妤的住处,早已等她许久的夏末忙迎上来询问:“怎的去了这麽久?”
桑夏一福身:“对不起,夏末姐姐,我……我贪看风景,入了神。”
“这会儿子御花园里的花都开了吧?也难怪你去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