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半儿血脉来自西域,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穿盔甲时尚有遮掩,穿上柔软长衫,同中原人相比,胸前便格外鼓些。
肩膀宽厚就显得腰细,过去隐藏在铁甲下的身材在一根细长腰带的束缚下暴露无遗,即墨朔走出去,哪怕脸上还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却明显感觉到投到身上的视线增多了。
他一路走到如今的地位,其实早已不像从前那般在意旁人的目光与私下的议论,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流言蜚语,鄙视他的血脉、嘲讽他的异瞳、斥责他对皇位“昭然若知”的野心……
这些于他而言都不痛不痒,早已不能对他産生任何困扰,可这绝不包括如今那些,叫他浑身不自在的打量。
为他解开疑惑的是朝堂上一位向来不喜他的老臣。
老臣推崇孔孟之道,十分讲究礼义廉耻,对即墨朔率性而为的作风颇为不满,但近日却对他频频点头,某日下朝后二人恰巧同行了一小段路,他摸着小胡子赞叹:“王爷有这份心便是极好,老朽知您对圣上的敬重,您早该摈弃那些粗鲁衣装才对。”
他后面还说了什麽,即墨朔已经没心思听下去,他只觉得荒谬,为何仅凭借一身衣物便能转变对他的看法?
他询问了一位还算交好的小侯爷,小侯爷风流倜傥,称得上文采斐然,但都不用在正道上,整日流连花丛,得了个“俗间居士”的诨名,很受那群文人墨客的追捧。
他穿着桑夏为他挑选的一身衣装会面,小侯爷瞧见他便哈哈大笑:“王爷,您怎麽想到突然穿这身衣服,我瞧着都别扭。”
即墨朔很不高兴:“何出此言。”
小侯爷对着他的面具也不害怕,笑得更加放肆:“自来男子若是突然改了风格,一为仕途,二为情途。若为仕途,您定然不愿屈尊降贵,想来定然是有了心仪女子,才甘愿作一身风流才子的打扮。”
什麽胡言乱语。
即墨朔在心底狠狠反驳。
小王爷不畏惧他的沉默,接着道:“让我仔细瞧瞧,您这一身,啧啧,瞧瞧这肩、这胸、这腰,明明放在旁人身上该是多麽翩翩君子、才子佳人,怎麽在您身上倒显得……”
他停顿,似乎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色/欲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