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他想静静。
这天苏姣下班回来,先跑到房间去看了看猫。
猫咪躲在猫窝里睡觉,由于脖子上伊丽莎白圈的阻碍没办法团成团,脑袋沖里头背对着她,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
苏姣没有打扰它休息,轻轻关了房门,出去问桑夏:“它今天怎麽样了?”
桑夏笑笑:“好像有点难过,后来不太愿意搭理我。”
“还好是你带它去,”苏姣拍拍胸,“我听说猫很记仇的,网上都说要找别人送去绝育,这样才不至于讨厌主人。”
“嗯,是呀,毕竟是你的猫嘛。”
傅明祁缓了半个月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这半个月他每动一下,都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身下空空的,时刻被提醒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东西。
就算不断地告诉自己,他现在用的是咪咪的身体,家养的小公猫生来就是要绝育的,而他本人,一个成年雄性人类的身体是绝对健康圆满、绝对完好无缺的,他依然没办法抵挡潜意识里的悲伤与绝望。
明明当猫的时候从来不觉得那两个东西的存在感如此强烈,为何现在脑海中却全是曾经沉甸甸且令人无比安心的坠感?
他甚至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变尖变细了!
太别扭了,太奇怪了,他没办法用这种心态去见桑夏。
傅明祁开始单方面和桑夏冷战。
他拒绝再被桑夏抱起来摸摸头揉揉腰捏捏肚,尤其拒绝当着桑夏的面翘着尾巴走路。
哪怕他在日複一日的悲伤中已经逐渐习惯了失去的某些东西,甚至偶尔还会觉得——猫咪没有了那个东西真是太好了,彻底无欲无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