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买花麽?”
沿街有不少卖花人,手持梅枝,专门候在两侧,等贵人牛车经过,卖与贵眷。
她刚才掀帘子露了脸,便有一婆婆跟着车追,用吴侬软语叫卖。牛车虽慢,但春寒雪化地湿,老人若是脚滑,势必跌跤。
刘义真起身令人驱赶,但老人似瞧出她的不忍,仍自扒着车框子,还想劝说那马上的少爷公子给自家姊妹买一些。
荆白雀终归是不忍,赶在刘义真动怒前,先跃下了牛车,把老人扶住,却是以吴语向她挑了几枝花,卖花的婆婆越瞧她越喜人,走之前又多送了她两枝,还笑着说:“姑娘我听你说话,字音不差,就是有些调子浑似北方腔调,是从北边来的?”
荆白雀脸上阴晴晦暗。
正不知作何反应,那婆婆又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啊!”
那一瞬间,她的心里好似被千钧的浪头击中,整个人短促的窒息,等缓过劲来,眼泪已在不知不觉间盈眶。
刘义真见她付了钱,却还在外头逗留,忍不住探窗来看,荆白雀转手把花一股脑全塞他怀里,飞快擦干眼泪,坐了下来。
“你买的花,给我做甚?”刘义真直接她哪里不对劲,把花拢在一块,又伸着脖子去瞧。
荆白雀随口道了一句:“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注)”